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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我来卷宗库已经半年,自从赵北辰替我隔了房间之后,我夜里值守能踏实睡上大半宿,白日徐月辉当值,我有时与他一起值守,有时也被司史或侍郎们叫去跑跑腿,杂役房里还有空房间,我虽然不住在那里,但白天可以去洗澡洗衣,也算方便。
近来回家的次数很少,每隔五日我回家一趟,也并非每次都能见到父亲母亲,近来父亲对我冷淡了许多,虽从前也与我交谈不多,但不似如今这般疏离,不知是不是我近来少回家的缘故。我心里多少有些伤心,只是我素来就知道,这并非我能决定的事情,父亲最喜欢二哥,然后是大哥,最后也许有我,我没什么本事,如今的差事也是太尉大人怜悯得来的,这官职也已经到头了,父亲本就对我没有厚望,我除了难过,就只剩无可奈何。
五月的某一日,刚吃过晌午饭,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忽听进出的官兵说起,似是太子殿下来了,正与司史大人喝茶。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脚步颤颤向往外走,迟疑道:“我有点困,出去醒醒神。”
徐月辉瞥我一眼,说:“嘴里有点闷,你要是出去,顺道帮我买几个梨子吧。”
我‘哦哦’两声,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别过脸跨出门槛。
我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想起赵北辰的话,突然面红耳赤,我怎么可能喜欢太子殿下呢,简直奇怪。
只是我总想见他一见,看看他近来如何。
不过是偷偷看一眼罢了,想来也无妨,我挪着步子缓缓向司史大人的屋子走去,犹疑不定时忽然被侍卫拦了下来,那侍卫板正道:“大人留步,太子殿下正与司史大人谈话。”
我恍了恍神,从前不曾被拦过,不觉得我与他距离这般遥远,如今想来,莫说是喜欢,连看他一眼都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我心里忍不住酸涩无比,团着手慢吞吞往外走,还是去买梨子吧。
我无精打采买了梨子回来,又给自己买了一包蜜饯,走回庭院时,却见方才那些侍卫列队在塔口。
我踌躇不敢进,原本也不是我当值,上回太子说今后不想见我,我贸贸然进去作甚。
我抱着梨子与蜜饯又往回走,一路绕去杂役房,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出神了一下午。
黄昏时再回塔内,已经不见太子极其侍卫。
徐月辉吃着梨子抱怨了我几句,又问:“你一下午去了哪里?”
我言辞闪烁道:“在杂役房不小心睡着了。”
徐月辉准备回家了,随口又说:“太子殿下坐了一下午,也不知在查什么棘手的案子,看着面色不大好。”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默默吃了颗蜜饯。
翌日下午,有侍卫急急来报,说是太子殿下要领一份卷宗,叫我们赶紧找出来送去。
我连忙去拿,拿完塞进徐月辉怀里,着急说道:“你快去吧。”
徐月辉哭笑不得道:“我当值呢,你去跑腿。”
“你与太子殿下还能说上几句,我笨嘴拙舌的,总是惹他生气,还是你去吧。”我连忙推着他往外去,“别耽误殿下事情。”
徐月辉唉声叹气骂道:“你这个胆小鬼。”
我干巴巴笑了笑,坐回椅子里看一本新的卷宗。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最近在查什么案子,为何这般愁苦,北辰说他不必亲自查,只是找些案子想立功罢了,圣上重视刑部,北辰近来与太尉大人交好,破了几件案子,难不成因此太子殿下受了圣上冷落?
我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徐月辉送完案卷回来,也近黄昏了,他打了个哈欠道:“我稍坐会儿就回家了。”
我点了点下巴,缓缓将手里卷宗合起来,又问:“殿下今日心情好吗?”
徐月辉愣愣看着我,突然哈哈一笑道:“你想什么呢,递给侍卫就走了,这点小事殿下哪还能见我。”
我干巴巴笑了笑:“说的也是。”
徐月辉沏了壶茶过来,把昨日余下的几个梨子推给我,笑眯眯说:“我明日不来,你顶一日。”
我捧着梨子问:“你又要去相看了?”
徐月辉摸摸鼻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相看?”
我闷闷道:“母亲叫我下月去喝茶,似是要去相看。”
徐月辉乐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一点提不起精神?”
我微微抬起眼,怯怯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叫人笑话么?”
徐月辉无奈笑道:“你官职再小,高低也是个大人,模样又不差,有什么好笑话的?”
我摇摇头说:“是请我二哥去相看,因都是庶子,许是客气,所以叫我一起去,都是高门大户,与我不般配的。”
徐月辉也不再说什么,眼看时间不早,咬着梨子走了。
我趴在桌子上发呆,昏昏沉沉险些睡过去,窗外夜幕逐深,空气中悠悠响起一丝蝉鸣,又忽然响起许多脚步声,我枕着手背抬眼望去。
忽的愣住了。
一别数月,太子穿一袭花青色宽袖长袍立在我面前,面色阴沉不见悦色,眼眸似月一般沉静,又敛着几分愁绪,薄唇轻抿,隐隐酝酿着怒气,可即便如此,面容依旧俊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连那落在肩头的发丝都仿佛在月色下透着光。
我愣了许久,忽然想起那日,他说不想再见我,倏地就有些期艾,不由得揪起眉来,怯怯站起身,行了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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