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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料到原先的自己和邹决明还有这一层关系,即使在写需要全神贯注的作业题,张天意还是难免心神不宁。重返十六岁后,自己只和邹决明有昨晚在丽思卡尔顿的一面之缘。
据张天娇介绍(吹嘘)说,比起张天娇之流从警官职业专科学校毕业、扎根基层一步步朝上爬的大老粗和泥腿子(自称),只比她小几个月的邹决明是“正儿八经燕公大毕业”的高材生、“燕公大刑技和北洋大学法学双料硕士”、出外勤这伙人里学历最高的,说起来时满脸毫不掩饰的自豪神色——这副胳膊肘朝外的态度简直不可理喻,有时候让天意不由得怀疑张天娇怎么这么喜欢当别人姐姐。要不是姐姐公开声明数次自己对男人没兴趣喜欢的是女生,而邹决明本人也一副除了嘴碎之外什么东西也不感兴趣的欠扁怪胎样子,张天意简直会怀疑这家伙有成为自己姐夫的风险。
以上现在的天意对这位姐姐的副手仅存的记忆。
烤鸭的味道从微波炉里飘来。姐姐对这位同事兼朋友最大的礼节就是下班后去绕道去正阳春打包半只招牌的烤鸭而已——看来两家人关系已经好到了不需要顾忌礼节的程度。
要不要等他来的时候,看一看他的记忆呢?
张天意立刻把这个想法掐灭在萌芽之中——至于自己原来的数学水平嘛……现在随便来个高中生都能秒杀自己的程度,不能太依赖超能力。三心二意的写完地理作业后,家里的门铃响了。
来者正是邹决明。邹决明的长相确实算得上端正,眉眼几乎和邹京墨一模一样,都是盘靓条顺且高智感的类型,只是年纪已经奔三,显露的更多是疲态,好在身材因为健身的缘故还不错,有线条但不油腻。走廊的灯光在他整洁蓬松的短发上打出土星环一样的光晕,带着肥皂水气味的白色棉t恤扎进蓝色牛仔裤里,浆洗得干干净净,气质非常干净,细节也很出色,总之,和姐姐那种典型的不修边幅的刑警们大不相同。
简单寒暄了几句,天意拉开鞋柜给他寻找一次性拖鞋。垂下头的瞬间,风从门缝里灌进玄关,吹起了少女肩上的长发。
——明明和她姐姐那么像,但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邹决明垂下头,眯起眼睛,目光接近无礼起来——卷曲黑发飘飞间,是一双散发着和年龄极不相符凛冽气息的浅灰色眼睛。面前和往常一样朴素沉默的乖乖女,和昨晚丽思卡尔顿那位神秘的星尘女王的脸重合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张天意?
回过神来时,张天意正乖巧地歪着头看着自己,一脸的乖巧和无辜。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她礼节性地询问是否有什么不妥,得到“没事”的回答后,伸出一条胳膊替他关上房门。穿堂风凝滞之后,她又变成了那个和记忆中一样文静腼腆的女高中生,紧接着就被她姐姐一声“小天意救命它燃起来了”的鬼哭狼嚎喊进厨房了。
张天娇亲自下厨制作的晚餐也和以往一样,一贯保持着张天娇鲜明的个人风格——除了从外边直接买的成品烤鸭,队长大人匠心烹饪的糖醋排骨和皮蛋瘦肉粥都呈现出火灾现场的效果。见连妹妹和最熟悉的副手都对着这些“佳肴”手足无措,张天娇心虚地哈哈笑道:“哈,哈哈……那个,小天意,之前在丽思卡尔顿打包的蛋糕我忘在酒店了。我去四季村菜市场再买点熟食卤味什么的。小天意,还有小邹啊,你们先写写数学题吃点烤鸭哈,我马上就回来。”
等张天娇从餐桌上逃跑后,张天意本想礼貌地领邹决明进书房,却听见对方出人意料地说:“小天意,我记得你有个同学也住在附近,好像叫霍圣华,是么?”
“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人做题的话可能会有些枯燥的,小天意应该不介意有朋友做伴吧?要不也太无聊了。至少,我不介意同时教两个学生。”
如果张天意还是普通十六岁女高中生,可能会下意识乖乖答应了,但是二十一岁的张天意听出了对方言辞中的委婉:一个未成年女孩在监护人不在的情况下和陌生的成年男人共处一室,可能会没有安全感,即使那个男人和张天娇是最要好的朋友。
感受到对方言语中滴水不漏的妥帖,张天意久违地心一暖,走到阳台给霍圣华打电话前还“难得地”对邹决明说了句“失陪”。
而张天意背过身的瞬间,邹决明原本人畜无害的眼神瞬间幽深起来。
*
张天娇提着炸鸡和鸭脖回家时,方才还勉强还因为会客礼节保持体面的两个晚辈都已经东倒西歪地横在沙发上,两人都一脸“毁灭吧赶紧的”的绝望表情。
张天意的第一个感想是,自己数学差不仅仅是失学的原因,当年还在上学时就没有学好,之前讲过的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第二个感想是,邹决明这个家伙看上去那么有礼貌又爱护晚辈,但讲题时真是完全不积口德。整个补习期间,屋子里都回荡着他对顶头上司兼好友的宝贝妹妹的大不敬暴论。
“咱们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勾股定理什么的应该是初中的知识点吧?这种基础理论都忘掉的小天意,当年怎么考进北洋大学附中的呢?”
“我亲爱的小天意,因式分解都这么不熟练的话,要不然我们还是别走高考这条路了,和你姐姐一起考警校的专科吧——算了,你这小身板,能不能通过警校的体测也难说。”
“不是我说你,小天意,但凡看过数学课本哪怕一眼,或者但凡上课听了一句,也应该知道椭圆公式、双曲线公式和圆的公式之间的区别……”
“谁允许你学张天娇这么叫我的?”本来还在苦思冥想的张天意数次忍住把自来水笔朝男人脑门上扎的冲动。早知道打电话时就该答应霍圣华,跟着他参加他说的他们的家族聚餐了,何苦独自一人在这里受邹决明牌嘴炮的折磨。
张天意一边撕下写满的草稿纸一边不耐烦地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余光里却看到百无聊赖翻看着自己书架上那些科幻小说的邹决明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他根本没在看杂志,他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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