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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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柔和而温暖，淡淡的金光笼罩着整个元家，显得十分静谧美好。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阿颜，好久不见。”

听到好友上门，柳可欣不由露出高兴的笑容，匆匆走到了门口去迎接程瑾颜。

“的确好久不见了，可欣。”

程瑾颜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隔着怀里的小团子，她轻轻回抱了下微微红了眼圈的好友。

“这就是音音吧？真可爱！”

微微低眸就看见了正乖乖搂着妈妈脖子，忍不住对自己露出懵懂好奇眼神的小雪团，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柳可欣顿时笑着接过了凌卿音，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小脸。

突然换了陌生人抱，凌卿音先是一呆有些害怕，歪歪头发觉眼前笑容温柔的阿姨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的模样，不由犹豫地将小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程瑾颜淡漠的目光渐渐温软下来，“嗯，阿笙要上学就没带她过来。你还没见过音音吧，所以今天特意带她来让你见见。”

想到过去几年的事情，柳可欣脸上强撑的笑容突然微微一僵，“是呢，我这个干妈做得，还真是差劲啊，呵呵……”

“不要想太多，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你不能一直执着着过去不是么？”

“可是我没办法忘记，你让我怎么忘记那种事啊！”

柳可欣身体微微颤抖着，突然无力地跌坐到沙发上，捂着脸低低地哽咽起来，“只要看着凉墨的脸，我就能情不自禁地会想到我的温白，我可怜的温白……我根本没办法迈过这个坎，他才八岁啊，呜，我可怜的儿子……”

“所以，你还是恨着凉墨？说什么已经走出来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柳可欣声音一顿，抬头望着面色冷硬的程瑾颜，神情变得渐渐空茫起来。

“不是的……”

面色苍白的女人痛苦地闭上眼，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她攥紧身.下的沙发，手背关节泛起了青白色。

之前那几年，她确实每在面对凉墨时都会忍不住想起温白的死。虽然知道不应该责怪凉墨，也知道凉墨是无辜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她，温白就不会因为妹妹生日而想要带着她去游乐场，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被敌系势力绑架，也不会被撕票……

可是她终于想通了啊，这根本不能怪凉墨，难道在自己失去一个孩子后，还准备再失去一个孩子吗？

然而待她渐渐走出来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她看着被自己刻意忽视的目光空洞漠然的小女儿，心中顿时仿若扎了根刺般疼痛难忍，周围空气一点一点被抽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想尽一切方法想要弥补这个孩子却无事于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苍白阴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她想到了许久未联系的好友，希冀她能给自己一些如何与孩子相处的建议。

程瑾颜默然地看着面临崩溃的柳可欣，皱了皱眉还是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情她也算略知一二，因家族争斗，元家旁系联合敌方势力，趁元温白带妹妹去游乐场时一同绑架了他们。最后虽然救回了元凉墨，元家的第一继承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心微微发软，她弯腰轻轻亲了亲女儿软软的小脸，“音音乖，跟旁边这个姐姐出去玩会儿好不好？”

小团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感，怯怯地看了看抱着自己不知为何哭起来的陌生阿姨，又抬头望了下眸色严肃的妈妈。

她微微一犹豫，居然突然捧起柳可欣的脸，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对呆愣住的女人甜甜一笑，晶亮的葡萄眼就仿若被碧水洗过般清透水润，带着逼人的灵气。

“姨姨不哭，音音亲亲，开心～”

程瑾颜眸中微微露出笑意，将凌卿音递给一旁的女佣，示意她带着孩子先出去。

那个孩子……

柳可欣捂着不小心留下口水印的脸颊，怔怔地望着抱着小团子的女佣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失声了。

“她是不是很可爱？”

程瑾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柳可欣沉默了一瞬，轻轻应了一声。在那种认真清透的目光与单纯治愈的笑容下，仿若可以包容所有负面的黑暗情绪。那微微轻松后自心底瞬间溢出的酸疼感，让她的眼眶都有些泛起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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