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善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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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无端产子，还兴风浪，帝竟不闻不问，要神君你来负责！？”

灵云神女大惊，当即为哪吒抱不平，“此事既然非同小可，天庭怎能这般草率！”

哪吒倒是觉得无所谓，“神女此言差矣，天界众神，皆有各自的神职，只要能确保这小妖儿翻不起风浪，谁来负责都一样。”

灵云神女闻言，眼中的愤怒硬生生的被一抹抹柔情与崇拜挤散，她当即起身冲着哪吒一拜，“神君之言，实实在在让灵云羞愧不已！”

没有见到碧霞元君，哪吒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候，虽然真火结界是他的三味真火设下的，只要有异样他就能感应到，但这里与仙府毕竟隔着一段距离，实在不好耽误。

“神女言重了，既然元君此刻有要事在身分身乏术，哪吒改日再来拜访。还请神女替哪吒向元君转告此事。”

灵云神女的心一揪，“这就要走了！？”

哪吒冲她见礼，“告辞。”

“别……”灵云神女刚开口，哪吒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啊……”

……

回去的路上，哪吒一刻也不敢停。不知道为何，天火结界越是平静，他就越是不放心。

一刻不停的赶回仙府，直奔后花园，远远地瞧见结界里面有个人影，哪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下一刻，那人影像是炸了一般，疯狂地在结界里面挥手，哪吒察觉有异，飞奔而去，见到了被困在真火结界里，既不敢碰结界壁，又要努力呼救的阿稚。

“神君救命！神君救命！”

阿稚哭的鼻涕眼泪流成一团，呼救声惊天动地，很是凄惨。

哪吒当即收回了真火结界，上前扶了一把阿稚：“她人呢！？”

终于获救的阿稚有片刻的停滞，仿佛在酝酿什么，哪吒心道不好，手下意识的松开，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失去重心的阿稚一个咕噜栽倒在地上，刚才积蓄的情绪顺利爆发——哇的一声哭出来！

就在哪吒被这惊声哭泣震慑的忍不住要掩耳之时，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诶，你真的哭倒结界出来啦！”

哪吒站在原地，竟愣了一下，并非因为少女一袭红衣貌美惹眼，也不是因为她一手一个蟠桃吃的满嘴汁水——一个探不出修为，连真身都没有的兽女，竟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走出真火结界，还将阿稚反关了进去。

小妖女脚下一动，哪吒手中已然幻化出火尖枪，岂料小妖女蹦蹦跳跳的跑到阿稚面前蹲下，“你真的把结界哭倒啦，你真能哭，跟孟姜女一样厉害呢！”

孟、孟姜女！？

阿稚吸吸鼻子，嘴巴慢慢长大，哭声即将拔高一个调子。

小妖女忽然眉头一皱，站起来一跺脚：“出都出来了，哭什么哭！”

“妖女，岂容放肆！”

哪吒厉喝一声，火尖枪已经刺了过来。

少女转过身，火尖枪迎面刺来带起的劲风将她披散着的长发吹乱，阿稚尖叫一声，飞快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

哪吒的枪法又快又恨，这一□□下去，哪怕她只是一个灵体，也必然被打散成屡屡灵气！

可是……为何没有动静了！？

难道小妖女灵体散的太快，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庭院之中有落叶走地的沙沙声，有莲花池的鱼儿戏水声，甚至还有阿稚狂乱的心跳声。

她慢慢地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菩提树下，红衣少女与白衣少年相对而立，少年手中的火尖枪锋利无比，却在离她细嫩的喉头只有一厘之差的位置硬生生停了下来，红衣少女一手一个蟠桃，非但没有被吓到，还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阿稚发誓，她从未见过这种连女子都忍不住要心软动容的笑容。

哪吒的的确确没有杀心。

一来，这小妖女的来历不明，他想弄清楚。或者说，他想证明她的出生，到底会不会给天地带来什么灾劫。

二来，他心底里其实是愿意相信恒奕那番说法的。

人之初性本善，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兽女，即便翻江倒海，也不过是因为懵懂无知，不该这样取她性命。

少女似乎看出来他并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从锋利的尖尖处挪开，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蟠桃“笃”的一下捅到火尖枪头上。

阿稚的心一沉：神君的枪！神君最宝贝的枪啊！

果不其然，阿稚分明看到哪吒额角微微凸起的青筋。

完了完了完了，这一捅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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