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银楼金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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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清楚了？”

宁心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求她帮忙的程秀杏，心下唏嘘不已，没想到一向孤傲清高的程秀杏居然会愿意放下身段向她一直最厌恶的尚铿低头服软，真是世事无常啊！看来程秀杏无人帮衬的这段日子过得的确不怎么样，让她清醒过来不再沉浸过去，认清了眼前的事实，她选择了尚铿，选择留在尚家，就必须讨好尚铿让自己有所依仗。

虽然这是宁心希望看到的结果，但这一天似乎来的太快了，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封建社会里的女人真不容易，不仅身体被束缚在内宅，就连精神自由也不能自主，女人活得一点都不自在快乐。宁心暗暗决定要好好培养尚可怡成为独立自主的新女性，不能让她再重蹈老一辈女人的覆辙。

程秀杏低头垂下眼帘，眼里尽是不甘，但是她真的受够了遭人白眼受人冷落的日子，比起她还未出嫁之前在家里过的穷苦日子更要难熬，哪怕她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讨好尚铿才是她过上舒坦日子的唯一出路。

“大姐，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我会尽到身为妾侍的本分，好好伺候老爷，为尚家开枝散叶，求你帮我一把吧！”

程秀杏不知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肯说出这些平时不屑说出口的话，宁心不觉有些同情，只好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好好梳妆打扮一下，我会跟老爷打声招呼的。”

“谢谢大姐！”

程秀杏强压心里的屈辱感激状，转身疾步离开，宁心望着她狼狈仓促的背影心里暗叹：程秀杏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啊！

尚铿原本晚上有个晚宴要携眷出席，之前就已经知会宁心做好准备，原本宁心还愁着如何推辞，她才懒得陪尚铿去应酬，有那么多的时间她还不如多教教尚可怡呢。如今既然程秀杏求上门让她找个机会亲近尚铿，这不就是现成的大好时机么？

宁心朝脸上扑了厚厚几层粉，假装脸色憔悴身体不适，跑去向尚铿赔罪：“老爷，我身体不适，看来今晚陪不了你出席马老板的宴会了，不如找其他的姐妹陪你吧？”

尚铿暗觉宁心病的不是时候，与马老板的会面很是重要，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才出幺蛾子！但他也知道怪不得宁心，毕竟她最近为了照顾怀孕的小莲已经费了不少心力，不好出言责怪，只得暗叫倒霉：“今晚的宴会很重要的，小莲身怀六甲不能操劳，年旺又是个不识大体，带她出去不是丢人现眼吗？”

“那就让秀杏陪你去吧。”

宁心趁机提议，尚铿也觉得程秀杏无论相貌还是言行举止都不会失礼让他丢面子，只是她那副生无可恋的冷板脸他见了真的没有任何好心情，可是事到如今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只得同意。

可当尚铿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美如天仙的程秀杏时惊艳不已，眼睛都挪不动道了，尤其看见程秀杏朝他羞涩一笑更是把持不住，忙上前拉着她出门，心里早前那些不满统统一扫而光，只想着秀色可餐，早早奔赴宴会早点归家，不要辜负这大好春光啊！

那天之后程秀杏又重新获得尚铿的宠爱，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又回过头来对她献殷勤，但此刻程秀杏早就看清这些人的嘴脸，对他们视而不见，果然是群见利忘义的小人，她才不会为了他们生气呢。现在她只想调理好身体，早些怀个孩子让自己有个依靠，这样她就可以早些摆脱尚铿，要她整天强颜欢笑地对他卑躬屈膝，程秀杏都瞧不起自己，觉得浑身上下肮脏不已！

自程秀杏复宠以来，连年旺就气得快发疯了！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和她对！赛小蝶是原配正室，她是个出身低微的丫鬟，动不了赛小蝶也就算了，好歹她生了尚家的长孙，凭什么程秀杏敢对她不恭敬？还有那个小莲，不就是怀个孩子吗，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就不将她放在眼里，那还得了？论资排辈她们两人都应该对自己毕恭毕敬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在她们两人面前却感觉像个跳梁小丑，什么优越感都没有。

连年旺越想越气，小莲大着肚子她不敢拿她怎么样，可程秀杏一个无儿无女的妾侍她有权教训了吧？想是这么想，但向来死鸭子嘴硬的她也是敢想想说说风凉话而已，她可没胆去做什么坏事。